尘舟同人《忆前尘》8
北都城是整个北陆季节最反复无常的地方，尤其到了初春，更是一会炎炎烈日，一会风雪交加。
吕归尘从覃岩那儿离开的时候已是戌时，太阳落山之后气温回落，伴随着寒风，空中又落起了星星点点的洁白雪花。
他转身回望着身后的那木屋，耳边除了呼啸的风声便只剩下刚刚覃岩说的话:“别安心的太早，时间间隔太久那可是天差地别的。”
时间间隔……这覃岩还真是很擅长让人头疼。
抬手捏了下眉心，随后便快步向着住处走了去。
“今日来的这么晚，可是事情棘手没处理妥当？”
吕归尘踏入白舟月的房间时，白舟月正坐在桌边借着烛火绣着什么，头也没回便问了这么句，倒是让刻意放轻了脚步的吕归尘有些尴尬。
“你这是，在绣大雁？”吕归尘很是自然的伸手拿过了白舟月手中的布包，盯着那上面绣了一半的图样看了好一会才发现，那并不是朵花，而是大雁。
见吕归尘捧着那布包看的认真，白舟月将欲拿布包的手收了回去，转而起身将桌上的针线都收了起来，边收拾边随口道:“今个下午的时候看到一个小朋友在哭闹，哭的撕心裂肺的，我就凑近问了问。
那个小朋友说他的风筝被弄坏了，冬天的大雁都飞走了，他只能看到那个个和大雁有点像的风筝，现在风筝坏了，他想看大雁的时候什么都没得看了。
他的阿妈一直在说春天已经到了，大雁很快就会回来了，可他还是一直在哭，哪怕被打了两巴掌说草原的男儿怎可哭哭啼啼，也还是无动于衷，那满脸泪珠的模样实在是惹人心疼，我便和他说我可以帮他做个布包，再在上绣一对大雁，这样他想看大雁的时候便随时都可以看到了。”
吕归尘听完这段话后笑了笑，略有些无奈道:“这大阏氏的刺绣哪能随便就送啊？尤其是男孩。”
“不能送……”白舟月本是下意识的想问句‘不能送吗？’但话还没说完，就忽然反应了过来前面的那个称呼是什么。
略低了低头，本是欲退一步避开吕归尘的目光，但还没来得及动作便被他握住了手拉近了些。
“按我们北陆的规矩，我挂在你帐子外的药材你收下了。若按东陆的习俗，我们虽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，却也彼此交换过信物。小舟，做我的大阏氏。”吕归尘的神情无比的认真，目光坚定的像是一道耀眼的光，让人无法直视，却又无躲闪之处。
或许是委屈，又或者是被这不讲理的话给气的，总之，等白舟月终于回过神时，脸上早已布满了泪光。
她想这话真是不讲理极了，北陆嫁娶的习俗她是听过了没错，那时也确是在篝火会，可别说她后来昏迷了，就是没昏迷，那挂在帐子的是要用的药材，不管是谁都会拿的吧？况且这话哪里是问句，分明就是要求，一定要她做他的大阏氏，可她哪里能呢？ 她是很想要说‘好’，可现在的她根本没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，一个马上就要死了的人，如何能做他的大阏氏啊……可看着他的目光，她又偏生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。
用力咬了咬下唇想将不断涌出的泪水强压在，只是痛意才刚刚传来，这自残的行为便被极柔的一吻给拦了下来。
与之前那次的小心翼翼不同，这温柔的一吻中所夹带着满满的侵略性，很快就让她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，直到衣衫滑落，冷意袭上肌肤才将她灵台的清明唤会了些许，但也只是瞬间，就再次被炙热的吻给驱散。
她听到他在她耳边笑着轻道了句:“你答应了。”
语调上扬，就像是一个小心机得逞的孩子，她想她应该要生气才对的，可看到那满身的疤痕时，她却连生气的情绪都做不出了。
在天启的破庙，在殇阳关的军帐，在南淮的河边，她都曾无数次看到过他身上那一道又一道狰狞的伤口， 她原以为那伤口已经足够多了，可若是与她现在看到这些相比，怕也就堪堪过半。
她看着那些伤疤再一次红了眼眶，靠着他的肩膀用力点了点头。
是啊，答应了，早在十年前，就已经答应了。
摇曳的火烛在一声细小的炸裂声中消失不见，没了那微亮的火烛，她的思绪也越发的混沌了起来，恍惚间竟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，甚至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方，是在北都城，还是南淮的河畔，亦或是这一切都只是她在太清宫临死前的梦。
“阿苏勒……你后悔吗？”她不由自主的问了这么句。
这是她一直放不下的结，虽然她能够理解他的选择，甚至可以说，如果换作自己是他，一定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，理智明明能够理解那一切，可就是打心底里无法做到不在意。
她在意那句划清界限的‘承蒙殿下照顾’，在意那件错事是否只有她一人无悔。
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知道一个回答，而现在，她终于得到了答案。
他说:“从未后悔。”
她紧紧环住了他的脖颈，将自己和他完全贴合在了一起，含着泪低声道了一句:“我也是。”
这一生，纵然有许许多多的遗憾，却从未后悔与你相遇。
一句无悔，已然是最好的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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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不出意外的话(就是我没有一个抽风又拓展剧情的话)再有一章，最多两章，应该就能完结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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